我知道这都是江清棠做的。
但我不想回去。
直到冬至那天下了初雪。
我破旧的房子外面,一个女人只穿着大衣,形销骨立,满目凄怆地透过窗户看着我。
我知道那是江清棠。
我知道江清棠总有一天能找到我,但没想到她出现的这么快。
她红着眼触摸上窗户,嘴唇微抖。
“我做了好多梦,梦里我找到你时太晚了,你已经死了。”
我觉得很不吉利。
但我一个将死之人,本来就不吉利。
我笑着看她。
“恭喜你啊,我还活的好好的。”
她的眼睛却更红了,下一秒,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了进来,他们把我摁在担架上。
一群人围着我检查,又把我架到医院。
很快,江清棠拿着我胃癌中晚期的报告,她几度哽咽。
“沈客,你就算再恨我,为什么不去医院?你就这么厌恶这具被我碰过的身体吗?”
她不再看我,扭头离开。
但没过几分钟,她又端着小米粥走进来,她固执地要喂我。
“医生说你可以吃这个。”
我笑了,听她的话。
但是一边吃一边吐血。
江清棠再也忍不住了。
她跑去外面嚎啕大哭,回来之后依旧对我说。
“没关系,医生说了,中晚期也有治愈的先例。”
可我一向不那么幸运。
就像好不容易江清棠真正爱我时,我就要死了。
她拿着我随身携带的玻璃瓶给医生看,医生看了直皱眉。
“抑郁症晚期的药啊,看来持续得很长时间了,得有半年了吧,你们做家属的好好照顾他了吗?”
半年时间,是江清棠假装破产,我替她还债的开始。
江清棠咬着唇,几乎咬的鲜血淋漓。
她几乎崩溃的跑回家,翻到曾经一字一笔给她抄下的简媜的诗。
“你所在之处,是我不得不思念的海角天涯。”
但如今纸张泛黄,字迹也模糊到看不出来了。
我做不了手术,医生简单明了的和江清棠说了。
我疲劳过度,提前预支了自己的身体,器官衰竭的像七老八十的人。
不做手术还能苟延残喘几年。
做了手术我连手术台都下不了。